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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
持續不斷的敲門聲, 不只是敲在門上，更是敲在朱利安的耳朵、心上, 彷彿恐怖迴響的厄運, 一遍又一遍，澆灌在他的頭蓋骨裡，刺撓得發疼。他的臉都僵硬得動彈不得, 手指痙攣地抓住揹包, 用力到幾乎要掰斷指甲。
指尖發白，難以剋制地顫唞。
噠噠。噠噠。
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……
反鎖的門, 傳來極細、極輕的“咔噠”聲。
！
這一聲摧毀了朱利安的理智, 恐懼的情緒促使他瘋狂逃離身後堅硬的門，本該是屏障的東西, 卻成為純粹噩夢的來源。
洞開的門後, 是純粹到極致的黑暗。
蠕動的、扭曲的、無形的詭譎如影隨形, 澎湧而出。
它們追隨著、它們捕獵著。
他簡直是瘋了，什麼人會在這麼危險的時候，身體卻像是背叛了他一樣感到無比的飢餓。
血液被舔走，融入無形中。
害怕。
疼。
朱利安剋制不住破碎的呻/吟，眼底是無比的空洞。
軟黏的，溼膩的觸感爬過腳腕。
那種狂暴的欲/望從肚子裡爬出來，幾乎要順著朱利安的臟器往上爬，然後堵住他的食道，不停地不停地不停地騷擾他，迫使他去進食。
他抽/搐著往後挪動著腳，想要將自己藏在更深處的黑暗。
朱利安現在已經分辨不清楚了。
朱利安恨不得將自己的腸子扯出來，打上幾個結塞到胃裡面去，以滿足這幾乎要吞噬掉他自己的飢餓。
沒有用，沒有用。
這是第二個感覺。
星空之中，會有雨水嗎？
隱隱約約，那種劇烈的痛感消失了，就像是……癒合了？
他下意識縮了縮腳，幾乎把自己抱成一團。腳腕的位置光滑一片，就好似剛才的傷痕都是錯覺。
但他能感覺到遙遠的星空外，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抽/搐鳴叫，為無上的狂喜和縱容，為血液中的力量，為■■的垂憐。鋒利的爪牙撕開胸腔，掏出抽/搐的緊縮的臟器，瘋狂和血液灑滿了途徑的所有航道，在這條紅寶石號途徑過的航道上，淅淅瀝瀝地下起了雨。
他感覺到墜入深海的窒息感，朦朦朧朧，彷彿被人捂住口鼻無法呼吸。蠢動的、如同肉塊的東西，黏在了他的手腳，身體，口鼻，眼睛，一切的一切都被蓋住。
朱利安的發繩不知道什麼時候崩裂，一頭漆黑的捲髮已經散落下來，有些亂髮黏在他的額頭，溼噠噠的，潮/溼的，冰冷的。他的手指神經質地攥緊營養劑的瓶身，幾乎要將它給壓碎。
無序混亂的語言衝進朱利安的腦子, 駭得他軟倒在地，無力地抱住了揹包, 整個人哆嗦著, 顫唞著, 幾欲發瘋, “滾開……”
朱利安無神的藍眼睛裡充斥著恐懼，混亂的腦子已經無法處理發生的事情。
朱利安有了第一個感覺。
朱利安在揹包裡亂翻，無視了這詭異的黑暗，循著記憶的觸碰到了一點點圓管的硬塊，手指毫不猶豫地開啟了揹包裡僅有的一管營養劑，然後拼命地往自己的嘴巴里灌。他的速度太快，以至於喉管都沒有徹底開啟，差點嗆咳出來，卻又被朱利安自己捂住了嘴巴，拼命地吞嚥下去。
它們糾纏在朱利安的後背, 低低地、細細地纏綿。
在那些接連不斷的恐懼籠罩下，他的掙扎稱得上毫無用處。
“啊啊啊啊——”
他啜泣著，無力地捂住了眼。
黏膩膩的，爬行，爬行……
哆嗦著，用力著，他蒼白到可怕，宛如一道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