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忍著對親爹偏心的怨恨,撲通跪倒在地,膝行幾步來到近前,大聲地哭嚎著。

當然,如果只是死了一個偏心爹,阿史那曜是哭不出來的。

哭什麼哭?

他和阿史那雄早已反目成仇。

父子見面,都是恨不得對方去死。

對方若是真的死了,彼此也只有高興的份兒。

至於傷心?

為對方報仇?

嗯,前者肯定是沒有的。

至於後者嘛,完全可以打著“報仇”的名號,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兒。

比如此刻的阿史那曜。

乾嚎了兩聲“阿父”,便一臉憤恨的罵著便宜庶兄,“阿史那旭,你該死!”

“你個弒父的豎子,沒有人倫的畜生!”

“我阿史那曜在此立誓,我必殺汝!”

這可不是兄弟鬩牆、骨肉相殘,而是為父報仇呢。

多麼名正言順的理由,就連《大盛律》都支援。

“阿史那旭你個不孝忤逆的渾蛋,害死了阿父,還幾乎要將阿史那家的基業毀於一旦。”

好好的西州軍啊,硬是被這個王八蛋弄成了砧板上的魚。

相較於阿史那雄的死,西州軍的分裂,才真正地讓阿史那曜心痛、悲憤。

幾萬的精兵啊,原本可以靠著這支軍隊橫掃天下,成就阿史那氏的新皇朝。

結果呢,就是因為一個又毒又蠢的庶孽,哦對了,還有縱容庶孽的阿史那雄,全都被斷送了。

阿史那雄已經“自食惡果”,死了都無法入土為安。

還剩下一個阿史那旭,阿史那曜定不會放過他。

只是,這個“報仇”的過程,註定不會太容易。

一想到自己要為此付出的代價,阿史那曜擠了半天都沒有擠出來的眼淚,終於落了下來。

“阿父!阿父!”你後悔了嗎?後悔不該寵溺一個庶孽?

被自己偏心的寶貝兒子親手毒殺,被毒藥折磨得腸穿肚爛的時候,可有一絲一毫的悔恨?

“阿史那旭!豎子!畜生!”你怕了嗎?你個阿史那家的罪人,我一定會為家族清理門戶!

阿史那曜對著阿史那雄的屍體,又是哭又是嘶吼,像極了痛失親長的大孝子。

宇文信、劉忠、趙長生等幾個副將站在一旁,眼神亂飛,神色各異。

他們知道,阿史那曜這位阿史那家的嫡長子,應該是來爭奪西州軍的繼承權,並趁機在中州撈一把好處的。

他們也知道,阿史那曜絕對沒有表現的那麼傷心。

但,事實是事實,上面到底還糊著一張窗戶紙,只要不捅破,就還能“粉飾太平”。

而不是刀鋒相見。

就在宇文信幾人想著,是不是該出口打斷一下阿史那曜的哭嚎,商量商量阿史那雄的喪事等事宜,就聽得阿史那曜開口了——

“西州距離中州上千裡之遙,阿父的靈柩若運回祖地安葬實在不便。”

“且,我也捨不得阿父。”

“還是將阿父火葬了吧,我要將阿父的骨灰隨身帶著,時刻提醒自己不忘‘父仇’,不忘父親的宏願!”

眾副將: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