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黃篤笑了笑,說道:“泱泱中華,自夏商周至今,當有三千年有餘。敢問大哥,可知春秋之前,畝田收益幾何?如今又收益幾何?”

黃師仁尷尬一笑,道:“愚兄不識稼穡,實在慚愧。”

黃篤對於大哥的這句話,他是很欣慰的。這說明大哥還有讀書讀到傻的地步,非要去辯解什麼萬般皆下品,惟有讀書高的論調。不說祖祖輩輩老農民,單說自家老爹,雖然勉強算的一個小地主,但本質上還是一鄉野農民。他若瞧不起農事,那可不就把自家老爹鄙視了嗎?

“其實,小弟我也不知道收益幾何。”黃篤用兩根手指,隨意敲著茶桌,笑著說道。

黃師仁啞然失笑,他知道弟弟還沒說完,也不插話,繼續耐心聽下去。

“但是,我敢肯定,現在的收益,肯定比春秋之前的收益要高!”黃篤很肯定地說道。

黃師仁瞥了他一眼,那神色彷彿在說:這不廢話嗎?我也知道肯定比那時候要高。

“可是,為什麼呢?”黃篤循循善誘地說道:“上古時期,刀耕火種,畝田收益微乎其微。至春秋時,鐵器代替了刀耕火種,漢代趙過發明耬車,唐代出現曲轅犁等等,這些工匠們創造出來的農具,不都是畝田增收的利器嗎?畝田增收,農人豈能不富?”

黃師仁點點頭,繼續問道:“那無商不活呢?”

“呵呵,這個其實更容易理解。”黃篤笑道:“北方盛產麥菽,南方稻米富足。商人將富足之物,運往他鄉,以補不足;再將他鄉富足之物,運回本處,以豐所需;萬物皆活,稅庫充足,豈不美哉?”

黃師仁想了想,道:“自古苛捐雜稅,苦民久矣!朝廷豈能為了增稅而不顧商人逐利之本性,以致民風日壞,得不償失呢?”

黃篤辯道:“苛捐雜稅自然要不得,但廢除苛捐雜稅,並非是要廢除所有稅收。自古朝廷徵稅,天經地義,只要所徵之稅,合情、合理、合實、合法便是。更重要的是,所徵之稅,當取之於民,用之於民。比如,黃河水患,歷代皆需著力治理。但治河之功,只靠一人是不行的。一縣?一府?一州?皆不可行。唯有朝廷集天下之力,統籌安排,方能建一時之功。再比如,縣尊興修水利,諸多費用,其中固有民捐,但大多還是稅收之銀。諸如種種,不正是取之於民,用之於民乎?”

“取之於民,用之於民……”黃師仁讚歎道:“若天下官員都能做到這個八個字,哪裡還會有什麼貪官汙吏?又何愁天下不治?”

黃師仁感嘆完畢,又說道:“賢弟這般說,讓為兄深感利縣有司馬縣尊,實是幸甚!”

黃篤哈哈笑道:“將來兄長若是高中進士,放任為官,也定能成為一方好官!”

黃師仁點點頭道:“此番話,你我兄弟二人,當以自勉,時時警醒,切勿忘記!”

黃篤微笑點頭,此刻兄弟二人壯志滿懷,談興正濃,大突然聽見旁邊茶桌傳來鼓掌之爭,一人連聲稱讚道:“好!好!好!”

三聲叫好,引得所有茶客尋聲望去。只見一中年文士,風姿英發,神采奕奕,正兩眼放光地望著黃篤兄弟二人。

中年文士趨步向前,朝二人拱手道:“方才聽二位郎君高論,實是精彩至極!忍不住打擾了二位雅興,莫要見怪。”

兩人也急忙拱手,連聲謙道:“哪裡哪裡!”

黃師仁身為大哥,接著說道:“我等兄弟二人,信口閒談而已,當不得謬讚!”

中年文士微笑搖頭,他又豈是謬讚?方才所聞,對他觸動頗大,讓他茅塞頓開,頗有聽君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的感覺。他嘆道:“無士不興,無農不穩,無工不富,無商不活,此十六字箴言,精煉至極,可謂是為官執政之要務。精闢!實在是精闢!尤其是取之於民,用之於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