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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城之後,眼看馬匹便朝著家中而回,溫玉雪也有些意外:“咱們不去行宮看看嗎?”
“殿下能處理。”
祁承星只是將溫玉雪摟得更緊:“別小看了殿下。”
溫玉雪從未小看過三殿下,若不是他那麼厲害,祁承星又怎麼會如此義無反顧地跟著他呢?
溫玉雪放心地回到家中,發覺所有人都在等著他們了。
即便此刻已然過了夜半,可中秋團圓的日子,怎能無人慶賀?
所有人的目光交匯之間,都看到了彼此的心意。
這一夜,溫玉雪開了父親留給她的,珍藏了幾十年的好酒。
連柏明這種平日古板的人,都坐下來與他們一起暢飲。
月色之下,好像每一個人都醉了。
祁煙從前在周家被壓抑許久,此刻藉著月色,在小小的院子裡翩然起舞。
溫玉雪從來不知道,祁家的小姑姑,竟有如此美妙的舞姿。在月光的映襯下,她縹緲若仙。連因為醉意而有些虛浮踉蹌的腳步,都別有一番嫵媚之意。
興致濃郁之處,柏明和楚楚也在一旁打著拍子,一個哼著溫玉雪從未聽過的曲調,另一個吟誦著與月有關的詩。
一時間,這院子裡如同另一個世界:一個在仙界的世界一般。
這是溫玉雪上一世從未體驗過的快樂與溫柔。
她輕輕地靠在祁承星的懷中,舉杯推盞之間,心裡的某一處,好像忽而就被填滿,永遠也不會再空落下來。
溫玉雪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去的,或者說,是太醉了些,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醉過了。
她平日不管是為了溫家,還是因為上一世的事情,總是提防著所有,從不讓自己喝醉。
可今日,就醉這麼一次,又有何妨?
待她從醉中昏沉醒來,已是第二日晌午了。
外頭的風起,天幕之上蒙了一層厚厚的陰雲,與昨夜的月明晴朗全然不同,好像昭示著風雨欲來的壓抑。
一個短暫的中秋之夜,或許能讓許多人的心裡感覺到慰藉。
但第二日一早,姜州城的門口卻堆積了更多的流民們。
溫玉雪起來得晚,訊息自然也知道的晚。
但看晴彩端著熱水進門的表情沉重,她就意識到有事發生:“怎麼了?外頭髮生了什麼?”
晴彩又備了一小盞白粥放在溫玉雪的跟前兒:“玉州的流民如今堆積在南城門,來的人數眾多,而且源源不斷。其中有人高喊,說咱們姜州府衙夥同商戶私藏糧食,說……要帶著流民們殺入城中呢!現如今南城門已關閉,池大人和胡會長正在城樓上商量對策。”
玉州還在姜州的南邊,是整個江南地區最小的一個州。
他們這一次的受災應該也十分嚴重,但玉州雖小,一向物阜民豐,應當是江南幾州之中最平靜的才對。
溫玉雪很難不去想到,這件事是背後有人指使。
是衝著他們姜州來的,還是衝著如今在姜州的人來的,溫玉雪的心裡還不能有一個確切的答案。
不過最近不管是三殿下還是崇山先生,連東宮的人馬都在姜州攪弄風雲。
許多事情,還是得警惕為好。
溫玉雪漱口之後喝了白粥,這才覺得腹部暖和了。
晴彩也笑了笑:“夫人昨兒喝了那麼多,非得靠在爺的身上不下來。後來還是爺將您抱回房中,惹得姑夫人好陣子笑話呢!”
什麼?她靠在祁承星的身上不下來?
這是她會做的事情嗎?
溫玉雪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,半點兒想不起昨兒喝多了之後發生過什麼。
只是也沒有時間讓她繼續去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