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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到我孟家人的手段了?”

胡麻的耳朵裡,正鑽進了孟家二公子的憤恨的話語:“你將我逼到了這個程度,我自是已經必死,但你們,也一樣要跟我下去服侍老祖宗……”

“這就是冒犯孟家的代價,這就是孟家人的身份……”

“……”

彷彿有一千張臉看著胡麻,一千種聲音在密密麻麻的說著不同的話,但最響亮的,便是那位孟家二公子。

胡麻產生的幻象裡,這位孟家二公子,已經變成了那遙遠的存在裡,壽衣上面的一張臉,但他卻還在傲慢著,痛恨著,彷彿要以這最後的言語,來發洩對胡麻的痛恨。

這聲音讓人聒噪,但胡麻其實根本就不想聽他的聲音,他只是在頭暈目眩中,看到了那壽衣上面,讓自己感覺熟悉的幾張面孔。

他們在擔憂的看著自己,嘴巴里似乎也在發出聲音,想要讓自己快些離開,甚至,胡麻看到他們在奮力的掙扎,想要從壽衣上掙脫出來,幫助自己離開。

只是,他們也早已成為了對方壽衣上的一部分,再怎麼掙扎,都只是無謂,徒勞。

這時的心裡,只感覺煩躁而無力,若不是還有著本命靈廟的存在,胡麻感覺自己連正常的思索都已經做不到了,神魂早已在這東西面前崩潰。

這當然是最大的寶貝,保命的東西,據說還與那已經消失的走鬼門道老祖宗有關,他當初費盡了千辛萬苦,才從狐棺村裡摸到,又差點死在了那裡,虧得老白乾幫著遞信,才算保住了小命。

自己早已守歲入府,身體更新換代,但似乎總有一些古老的,埋藏在了血脈深處的東西,能夠真正的讓自己,進入這個世界,痛恨某些事物吧……

二鍋頭都有些無奈的嘆著,感慨命運的奇妙,也感嘆老白乾這傢伙,是真的幸運。

變成了女子之時,她指間輕輕的掐算,不停將周圍的方位,記錄了下來,腳步越走越快,一恍神間,竟彷彿整片林子裡,都是這身穿白衣的女子,扯出了一根根紅線,將整片林子織了起來。

一顆一顆小巧玲瓏的鈴鐺,串在了紅繩之上。

這力氣可以讓胡麻轉身,大步的逃離,離這鬼東西,越遠越好。

“當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從老陰山狐棺村拿出來的東西,本想著作為自己的保命之物,倒沒想到,先得用到這個地方了……”

……

當然這也是轉生者小家子氣的一個方面,隨時想著身份曝露,立刻就要棄了身家跑路,那麼,最寶貝的,當然要帶在身上。

……

原本這東西的天干與地支,一分兩半,被他與白葡萄酒小姐分了,但後來幾個大活,做的不錯,白葡萄酒小姐用不到了,於是又還給了他。

而相對應的,則是一片深林子裡,白貓緩緩的在樹林間行過,時而身形變成了一位穿著白色裙子,神色清冷,五官冷漠的女子,時而變成了七尾的白貓。

狠狠的向了前方的孟家二公子,或者說,是那位孟家的老祖宗,指了過去。

“靠了你才拿到,如今又用來救你的小命,似乎也合理?”

也同樣在一個時間,二鍋頭低低的嘆著,從袖子裡摸出了一個類似於羅盤的事物,上面有著丁己辛癸,天干星相,也有著午未申酉,山川河流,看著甚為古老,也有些殘破。

而面對著那手指,胡麻心裡有想要逃走的本能,但更多的,卻是身體裡,那滾滾燃燒著的怒火,他借了本命靈廟,維持著思考,又借了這怒火,才能撐著身子不倒下。

而在聒噪的聲音之餘,那降臨到了孟家二公子身上的東西,卻也正在露出了淡淡的怪異目光,隱約帶著貪婪,緩緩的,慢慢的,向著胡麻,伸出了他纖細而修長的手指,慢慢的顫動