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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三十八天的大小姐,然後,被寧國公和老夫人送到了郊外道冠。

“皇后娘娘有意給清如指門好婚事,庶女之事不能暴露,咱們家也不能有個倒過夜香,做過歌姬的嫡女兒!”

“長安,對不起,你去吧。”

國公爺把她捆上馬車,國公夫人追在馬後,鞋都跑丟了,腳上鮮血淋漓。

那是一條用鮮血鋪出來的追女路。

柳長安終於哭出來,她去了道冠,住了五年,最後餵了狼。

“你也想讓我死嗎??為什麼?我哪裡得罪你了?”

“我只是躲進來而已,我就是想躲一會兒。”

“我一直求你,一直在求你們,怎麼就不肯放過我呢?我做錯什麼了?”

柳長安喃喃,淚水如同泉湧般流出來,她抓過蕭綽的手,狠狠咬下去。

鮮血流進她嘴裡,口腔一片腥氣。

蕭綽擰眉,拽住她的青絲,逼她仰起臉兒。

滿臉紅腫淚痕的小姑娘,哭得狼狽極了,一雙明媚的眸子充斥著盈盈水氣,臉色慘白,像是被逼到絕境的狗兒。

“黃毛丫頭,年齡不大,戾氣不小,牙口挺利的。”

柳長安死死咬著他,流著眼淚的狠戾。

血緩緩滴落,流進了溫泉池水裡。

有蕭綽的,也有柳長安的,分不出來,混成一團了。

蕭綽看著她佈滿淚水和水漬的臉兒,唇角一點殷紅的胭脂痣,跟記憶裡某個掐著腰兒,神氣十足的小姑娘重疊了。

“一樣的狗脾氣,也愛咬人。”劍眉驀然彎起,菸灰色的眸子裡染上淡淡笑意,抬手把人摔到池邊。

他起身。

這時,外間突然傳來腳步聲。

“那小蹄子翻進去了?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,怎麼連個小丫頭都抓不住!”

“這是太子爺的居所啊。”

“大姑娘,這可怎麼辦?”

“跑得了和尚,跑不了廟,柳長安跑了,她還有孃老子呢!”

嘈雜聲音傳來。

柳長安臉色慘白,她想起了養父母被刺字斷指發賣時,捨不得兒女們的哭聲。

想起大弟弟去申冤時,被打了一百板子,生生斷了腿,做了太監的屈辱。

想起小妹妹洗衣洗的骨節粗大,滿是凍瘡的手。

她還想起了國公爺,老夫人和她的親哥哥們,他們指責她,怪她做粗使丫鬟,怪她倒夜香,怪她伺候歌姬。

他們說她:汙辱門風,髒了‘柳’字姓氏。

他們說她自甘下賤,都是國公府的女兒了,還要認低賤的奴婢弟妹,他們還說柳清如才是公府姑娘應有的氣質體面。

那才是貴族家的嬌嬌女兒呢。

晧晧如明白。

那她呢?

她是卑微的蟲子嗎?

柳長安雙手緊緊抱住肩膀,血肉模糊的指甲終於不堪重負地折斷。

鮮血滲紅了溫泉池邊的草。

蕭綽煙眸垂下,心中驀然顫動,他抬手。

啞奴遞上披風和玄衣。

蕭綽慢條斯理穿上,微微嘆氣,“也罷,有幾分像她,是你的福氣。”

“帶她進去治傷,再把柳清如傳進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