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長江追溯上游過了敘州,瀘州境,進入川南、巴蜀,便是是水急浪高的金沙江了。兩岸高山峻嶺,峽谷絕壁。就連在江上漂了一輩子的老船伕在金沙江上行船也如芒在背,生怕一個閃失偏離航線,觸礁沉船。或者是老天突然變了顏色,風急浪高打翻舟楫。

但此時就在這段激流湧動的金沙江上,江面上卻飄著一個破舊的木盆。這木盆就如狂風中的一片樹葉,隨時可能翻轉消沉。

最奇的是這個木盆之中竟然還有一個襁褓中的嬰孩,那嬰孩的哭聲洪亮,甚至在怒浪滔天的水聲中依舊能夠聽的依稀。

與此同時,此處河段上游約5裡之地,一艘破損的木舟靜靜的沉在江底,因水流的作用讓木舟剛好卡在水下眾多的礁石叢中,不能動彈分毫。

同樣在江底,在礁石與泥沙邊緣,躺著一具一身白衣卻怒目圓睜的女屍,女屍胸前被水流催動的衣襟上,尚自帶著無法沖淡的血跡,手裡卻緊緊攥著一個嬰兒的虎頭小帽,只見露出的帽子內襯上,用金線繡著三個娟秀的小字:

“石重雲”。

此刻那順水飄流的木盆仍在隨時傾覆的危險之中,可是這都不算什麼,因為前方水勢聲雷陣陣,不遠處竟是一個有數丈落差的瀑布!真是危在旦夕之間。

然就在這一刻,一個灰色的身影如大鳥一般掠至水面。原來是一個身穿灰色長袍頭系斗笠的人。此人飛至江面抓起木盆但氣勢已竭,卻見他足蹬麻鞋的腳掌在江面上浮游的一根樹枝上輕輕一踏,樹枝頓時被踏入水面,那灰袍人卻藉此助力竟然再次飛躍而起輕鬆落到江邊沙地上。

雖說此處江面不如下游寬闊,但也足有二三十丈的水面,此人轉瞬間在風急浪高的江面上一來一回卻似如履平地一般輕鬆。

灰袍人叢木盆中抱起早已渾身溼漉漉的嬰孩,上下打量一番,卻見嬰兒左側脖頸處有一點紅色的胎記。翻找了一下襁褓卻發現空無一物。於是自言自語道:“既然老夫把你從這巨浪滔滔的江水中救起,自然是不能再把你拋下,你就跟我走吧。”

許是蒼天指引的一場緣分,那嬰孩本來一直扯著嗓門大哭,而此時竟睜著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珠好奇的看著灰袍人。小臉蛋仍自掛著水珠,卻倒是忘了哭泣。

灰袍人甚是欣喜,笑道:“你從江上來,順水而流被我撿到,從今天起你就姓江可好?嗯……‘江水流春去欲盡,江潭落月復西斜’……還是‘鳳凰臺上鳳凰遊,鳳去臺空江自流’。單從字面上講,江水流有點隨波逐流的意思,還是江自流聽起來更灑脫一些,那從今天起你的大名就叫江自流罷!哈哈……”

說完灰袍人解去溼漉漉的襁褓,將嬰兒貼身揣入懷裡,又用絲絛束好,這才重新上路。

灰袍人身懷絕技,往往輕輕一縱便是數丈距離,趕起路來輕鬆自在毫無勞累困頓之象。可是那懷中嬰孩卻又開始啼哭,惹的他心煩。正在他束手無策之時忽然看到一隻野狼在山間吼叫便頓時有了主意。

灰袍人一路尾隨來到一處狼群附近,用霹靂手段迅速殺死了幾頭最大的公狼,又頃刻間抓起一頭正在哺乳的母狼後立即退走。瘋狂的狼群在他身後一邊憤怒的嚎叫一邊狂追不捨,追著追著,卻離灰袍人越來越遠了。

甩開了狼群,灰袍人用母狼的乳汁餵飽了飢餓如小狼一般的嬰孩,便繼續前行。又走了幾日,逐漸有了炊煙人家。一路上灰袍人只吃些野果乾糧充飢,卻依然精神健旺。卻給嬰兒不斷的找來羊乳,牛乳,甚至人ru餵養,不曾拉下一餐。

又過了十幾天,灰袍人終於來到一座大市鎮,走到鬧市中一處圍牆高聳,大門緊閉的宅院前拍了拍懷裡的小嬰孩道:“小娃兒,咱們終於到家了!”

灰袍人走到門前用手輕拍門上的銅環三下,過不多時,大門便被開啟。開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