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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埃爾盯著對面的食客:“你是誰?”

“嗨,同桌一場,你真不打算告訴我你的名字嗎?”

對面不完整的男人停頓了一下,拿著自己勉強拼接好的胳膊,咿咿呀呀比劃一頓。

他沒有……舌頭,說不出話。

“我聽不懂。”皮埃爾搖搖頭。

男人急了,將手裡的涮羊肉放在桌上,拼接出三個字。

“忘記了。”

“你知道怎麼離開嗎?”

男人點點頭,又搖搖頭。

“腦子沒了,找到腦子後知道……”

皮埃爾覺得,除了腦子,應該給對方把舌頭也找到。倆人這麼溝通起來,屬實有些費勁。

“好。”

他好奇的問:“你是服務員還是客人?”

這點很重要,關係著他們要去哪裡幫他找到那些身體零件。

皮埃爾觀察了一下對方,缺少一隻眼睛,舌頭,半個小臂,以及最主要的……大腦。

這麼多東西……但皮埃爾只打算找到腦子和舌頭。

有時候,找到腦子也不是件什麼好事。他更喜歡和單純一點的人交談。

說起身份,男人指了指桌上的羊肉卷。

皮埃爾:“懂了……”

找到身體零件是一件麻煩事,在這家火鍋店裡,時間流速飛快,也就代表著,待的時間越久,發生意外的可能性越高。

但沒辦法,現在離開火鍋店的線索只有三條。

第一,按照規則裡所說,吃飽後結賬。可皮埃爾在這裡待了接近一個多小時,肚子像個無底洞,沒飽不說,他也並沒有看到任何一桌客人結賬離開。

這些人進來,好像釘子戶一樣,坐在椅子上就不走了。

這麼看來,直接結賬離開不靠譜,起碼沒人帶頭做到。

第二,據陳躍的描述,廁所鏡子裡那個自稱老闆的男人,可以幫助他們離開。

這個也不靠譜,他自己作為老闆,居然能被員工關到鏡子裡邊,說明老闆的身份,其實並不具備多少權威性。

員工們可以把人關一遍,又何嘗不能關第二次,第三次呢?

在這種情況下莫名聽信對方的話,只會浪費時間,說不定還會為他們帶來不可預估的危險。

相比於火鍋店老闆,皮埃爾其實更加信任廁所裡遇到的清潔工,對方的拖把,似乎擁有去除汙染的能力。

可惜清潔工只說讓他們離開,卻沒有告知具體離開的方法。

去除以上兩條線索,最後一點,就只剩下眼前的“同桌”客人。

……

在皮埃爾認真分析的時候,旁邊一陣吵鬧,原來是一家三口從門口走了進來,父母是中年人,手牽著中間八九歲的小孩子。

三人坐在陳躍後排那一桌,服務員拿著選單過來。

“客人,請您點餐。”

父母兩人沒動,小孩子蹦蹦跳跳的接過選單:“這個,還有這個……”

他好像並不識字,拿著手指在選單上一陣比劃,速度很快,服務員手忙腳亂,筆尖就差擦出火花了,好不容易弄完,搞的滿頭大汗。

“這些都不要……哈哈哈。”小孩子看她寫完,開口大叫一聲,得意的大笑。

隨後,他的父母在旁邊跟著一起笑,母親滿臉寵溺的說道:“我們家小寶,真淘氣。”

“淘氣的可愛~”

大概在父母眼裡,孩子就是殺人了,也能補充一句:“真可愛,我們家小寶學會殺人了呢。”

服務員臉皮僵住,握著圓珠筆的手隱隱顫抖,臉上表情既隱忍又難過。

“愣著幹什麼,還不快給我們點菜。”男孩爸爸出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