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醜事?

溫玉雪竟不知道,自己有什麼醜事?

只是沒等她問,祁朋興已經再度上前,巴掌又狠狠地落在祁劉氏的臉上:“你鬧夠了沒有?”

連趴在地上的祁紫俊也艱難地抬起頭來看向祁劉氏:“母親,你別再撒潑了!咱們現在都無處可去了,他們到底是祁家人,難道你想讓咱們一家露宿街頭不成?”

又被打了一巴掌,祁劉氏的眼淚撲簌簌落下,卻也不敢再多言。

祁朋興搓著手走向祁承星和溫玉雪,態度還算和善:“祁家的事情,自然不要你們再來善後。星哥兒,我只想同你說一件事。就算你看在你母親的面子上,今夜總要讓我們熬過去吧?”

周圍路過的人,早已開始對著他們指指點點。

祁朋興這一生的任何時候,都沒有像是此刻這麼丟人過:“你們想想法子,好歹讓我們過了今夜,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們一家睡到街上不成?”

溫玉雪不喜歡祁朋興這樣理所應當的態度。

外頭那麼多客棧茶館,實在不行去下頭的莊戶借住一晚都可以,憑什麼就要賴上他們?

但全文於學更加知道,祁朋興是祁承星的父親,更是祁承星心頭的一塊“病”。

他無法做到坐視不理,溫玉雪自然會上前,將出門前拿的他們在祁家老宅買下來的那個院子的鑰匙交給祁朋興:“父親去住我們從前的院子便是,今夜總不至於讓祁家人流落街頭。”

祁紫俊看著那鑰匙,都鬆了一口氣。

溫芙蓉也上前,想從溫玉雪的手中把鑰匙接過去。

卻沒想到,溫玉雪突然收手——

“你什麼意思?!”

手中抓了個空,溫芙蓉自然心中不快:“難道還有什麼條件不成?”

溫玉雪看了一眼祁承星,而後對溫芙蓉搖頭:“鑰匙我要給父親,又不是要給你們。孝敬父親,本就是我們做兒女該做的事情。可你們年紀輕輕的,難道也沒有去處?我們那院子小得很,只怕容不下你們這麼多人。”

她居高臨下地盯著溫芙蓉:“何況當日為這院子鬧出的許多事,我還沒忘。二弟和二弟妹不會這麼健忘,連你們當時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吧?”

一番疑問,無疑是狠狠打了溫芙蓉和祁紫俊的臉。

溫玉雪再不看他們,反而將鑰匙遞給祁朋興:“自然了,要不要讓二弟和弟妹進門,還是父親說了算。媳婦只是覺得,我家爺可憐。這些年在府中,父親有什麼好事從來都只給二弟。如今出了事,反而想到我家爺。左右這院子我們也不會回來,父親心安理得地住著就是。”

言辭中的不屑一顧,簡直刺痛祁朋興的心。

或許到此時此刻,他才明白自己已經要失去祁承星這個兒子了。

“星哥兒……”他嚅囁著開口,還想和祁承星說些什麼。

祁承星卻站在了溫玉雪的身側,仍舊一副冷冰冰的樣子:“父親,若沒有旁的事情,我和阿雪就回去了。我今兒……本是來看熱鬧的,誰知阿雪心善。既然如此,我也就當是做好事。都到這地步了,父親還有什麼話好說?”

那些最後還想為祁紫俊求求情的心思,終究在祁朋興的喉頭收斂下去——他骨子裡還是一個涼薄之人,又怎麼可能為了祁紫俊夫婦,讓自己也跟著睡大街去?

溫玉雪和祁承星,是眼看著祁朋興一個人進入了祁家老宅中的。

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一眼,不知是不敢還是不願。

祁家大門最終關閉的時候,連祁劉氏都被留在了外頭。

她訥訥地看了看祁家被關閉的大門,又轉頭看了看溫玉雪和祁承星,竟沒有生氣,反而苦笑一聲:“我跟了他那麼多年,他就這樣不要我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