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沒等溫玉雪回答,祁承星就冷著眸子瞪了祁朋興一眼:“父親,你在說什麼?二叔犯下的殺人之罪,你卻還想救他?”

“你懂什麼?”許多事情此刻瞞不住,祁朋興也只能隱晦解釋,“如果沒有你二叔,也就沒有咱們祁家的今日。當日你小姑姑出事的時候,不是你吵著要救嗎?怎麼到你二叔這裡就不成了?”

他不耐煩和祁承星說那麼多,轉而又看向溫玉雪:“阿雪啊,你來祁家之後,我們也算待你不薄吧?便是你們要分出去,我也沒說什麼。今日就當是公公求你,幫幫你二叔好不好?”

“父親!”

祁承星再次打斷祁朋興:“這事兒本就和阿雪還有溫家沒有關係。我們幫不了二叔,還請父親不要為難阿雪。”

祁朋興的臉色,倏然垮了下來:“溫家在姜州城有那麼多臉面,難道為了自己夫婿的長輩都不肯出一出力氣嗎?我今日求到你們頭上,你們就真以為我唯有這一個法子不成?”

求人的還當自己是大爺。

溫玉雪垂眸,不想讓祁朋興看到自己嘲諷的眼神,只問他:“若今日我不幫父親,父親是否就要如同二叔所求一般,去官府換了他,自己做那殺人之人?”

話戳中了祁朋興的心坎,讓他不自然地別過臉,低聲嘟囔:“我可沒這麼說。”

溫玉雪點頭:“如此最好。人事總是如此不能兩全。父親若要保二叔,就是害了整個祁家。”

祁朋興煩躁至極:“你這話什麼意思?”

溫玉雪打算從根兒上,就斷了祁朋興的念頭:“說到底,溫家只是個小小商賈人家。若只是打了人,多賠些錢這事兒我能做到。可殺了人,溫家怎麼敢和朝中律法抗衡?何況蔣姨娘上次的事情已得罪了池大人,他這個府尹為人小肚雞腸,抓住祁家的把柄怎麼可能鬆手?”

祁朋興皺眉,眼中升起對溫玉雪的不滿:“沒有池大人,不是還有上頭的鄭大人?俊哥兒這兩日牽上了鄭大人這條線,不行就讓他為你們引薦。聽聞那位鄭大人也並非兩袖清風,你多塞些銀錢鋪子,他總能做主吧?”

溫玉雪的心裡,只覺寒涼。

祁承星也冷眸上前:“祁家人做錯的事情,為何要讓溫家來善後?一條人命,要塞多少銀錢和鋪子?”

他乾脆大手一揮:“父親從來瞧不上我,如今既然誇讚是二弟牽上鄭大人的線,何不將此事交給二弟去做?”

溫玉雪本以為,今日將是她和祁朋興的“戰爭”。

沒想到祁承星處處護著自己,反而讓她的心裡鬆快許多。

祁朋興也不願這麼善罷甘休:“你們也聽到你們二叔方才說過的話了!咱們祁家走到今日不容易!若不然,只能我去替他出來。你們就當作沒我這個父親,也不聞不問就是!”

他拂袖轉身,像是真生氣了。

祁承星也上前,越發不解:“父親,二叔到底抓住了祁家的什麼把柄,讓您都如此懼怕?舍了自己的性命,也要救他出來?”

“別問了!”這事兒似乎是祁朋興的禁忌,“知道那麼多,對你沒好處。”

看他心思已定,溫玉雪也只有一句話要說:“遑論報恩或者報仇,都總要有個底線之處。二叔如今傷人性命,父親還如此偏頗,便是壞了底線。二叔與父親想著的,是祁家從前的那些舊事。可往後呢?”

她不由拉住祁承星的手:“如今祁家兩個舉子,本該是大展宏圖時。不說我家夫君,就說二弟明年若要入京春闈,叫人知道他有個殺人犯罪的父親,難道不會直接被踢出局?到時候的祁家,才是真沒了指望。”

看似勸祁朋興,其實她就是要讓這個公爹知道,就算真鬧到那一步,溫家也不會出手幫忙。

果然祁朋興的眼底生出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