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范雎臉色僵了一僵,馬上又恢復了原狀:“大王肯定會懷疑,可不會表露出來,還得重用將軍,只是從今以後,他會暗中防著你,一旦成就了大業,必會除掉將軍。到時候你的罪狀就是,擅殺大臣。”

白起看著他,二人目光相激,像是碰出了火星。

良久,白起才微微一笑:“我們去住店吧。”

他們找了個客店住下,各自躺下睡了一覺,等到夜色降臨時才醒了過來,然後草草吃了些飯食,靜靜地等著夜深。

他們的客房在二樓,白起推開窗子看去,只見城內各家各戶都亮起了燈,街上的燈籠也點了起來,遠處青樓燈火輝煌,依稀還有歌女那曼妙婉轉的歌聲傳來。

無論什麼時候,及時行樂的人總是不少。

往街上看,不時走過一隊隊士兵,卻也是無精打采,因為他們很長時間沒能拿到餉銀了,很多人家裡都揭不開鍋,因此個個怨聲載道,哪有心思想別的。

街頭還算熱鬧,開著幾個餛飩攤,熱氣騰騰的,引來不少行人。這年月,能安靜地坐下吃碗餛飩,看看街頭的景緻,體驗一下兀自太平的時光,已經是非常奢侈的享受了。

白起看了半天,心裡有了計較,關了窗子,對范雎道:“範相,我們去縣衙走走。”范雎點頭:“正該去檢視一番。同去同去。”

兩個也沒帶手下,看似閒逛的樣子出了店門,信步前行。

一般來講,縣衙都在城中央部位,華陰縣也不例外。此時這裡要比一般的街道亮堂得多,衙口掛著四盞燈籠,照得通亮,門口站著兩個公差,手裡執著水火棍,懶洋洋地看著過往的行人。幾乎要睡著了。

白起與范雎慢慢走過門口,將附近的幾條街道看在眼裡,又轉到衙後,見後門也有兩個人守衛。

看完了,白起二人往回走,范雎問:“大將有何計劃?”

白起一笑:“銀子不在這官衙裡。”范雎一愣:“大將如何得知?”白起回答:“因為守衛太少了。就算有銀錢,也不會多。我與右相前幾天在咸陽城,已經打聽了諸多當世之風俗,眼下的官吏,貪髒成風,致使國庫無錢賑饑,才使得賊寇蜂起。照我看,縣令貪去的大筆錢財,定然是放在他的私邸當中。”

范雎點頭:“如此說來,我們就用不著攻擊官衙,直接去貪官家中抄家便是了。”白起搖頭冷笑:“只怕不那麼容易。”他向擺攤的小販打聽清楚了縣令的府宅,便向城南而來。

按照規矩,縣令的住所都要在縣衙內,以便辦公。可是這位貪官卻嫌衙內的房子破舊,不願居住。仗著有錢,在城內買下了一處宅園,園子裡有橋有水,有山有石,幽靜別緻。還特意造了一座戲閣,專門聽歌女彈唱的。

白起與范雎走到宅園附近,就聽到一陣陣嫵媚輕軟的歌聲傳來,縣令正在裡面花天酒地,而宅園外面,則是五步一崗,七步一哨,那些衛士不穿公服,看樣子都是花錢僱來的打手,一個個膀大腰粗,橫眉立目,人不敢近。

初步估計,守衛這裡的大漢不下三四十人,個個都配有腰刀。

白範二人自門前走過,那些大漢的眼神便跟著他們,白起做出害怕的樣子,趕緊拉著范雎遠遠躲開。

等到離著宅子遠了,二人繞路回客棧,白起對范雎說:“左相可看清楚了吧,這宅子裡定然藏著大筆錢財。”

范雎點頭:“錢財固然有很多,可是人也多啊。這麼多衛士,要全部幹掉,可不容易。而且一旦打起來,那些人不是啞巴,大喊大叫之下,只怕會引來無數官軍,到時候不要說搶劫,恐怕連跑都成問題。”

白起冷笑:“白天叫你回去,你不聽,如今左相害怕了?”

范雎撇撇嘴:“怕還能來?只是要想個萬全之策。我記得大將在年輕之時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