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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起問道:“是哪一方的軍馬,有多少人?”

哨探回答:“看上去足有四千人,不是官軍,沒有旗鼓與號衣,隊形也不整齊,馬匹不多,大部分是步兵,肯定是民軍。”

張儀道:“西北正是白水方向,肯定是孫傳庭所說的什麼整齊王。”

白起盤算了一下:“眼下是未時,他們離此七十里,步行的話,每個時辰三十里,入夜可以到來,可今晚他們絕不會攻擊。一二百里的路程走下來,定當休息一夜。”

秦王問道:“大將可有破敵之策了?”

白起連忙拱手:“正是。我們可用以逸待勞之計,趁他們疲於奔命之際,我們夜裡衝殺過去,可以一鼓而殲。”

秦王擊掌叫好:“大將既然已有妙計,虎符在此,你自去調派軍馬吧。王翦,你做副將。”

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半虎符,交與白起。

虎符乃是戰國時期各國通用的調兵令箭。大都是虎形,分為兩片,一片在國君手裡,另一半在將軍手裡。每支部隊,都有一個不同的虎符,調派之時,軍隊只認虎符,不認其它的東西。因此就算你是大將軍,丞相,王候,沒有國君授予的虎符,也調不動任何一支超過五十人的軍隊,除非皇帝親臨調兵。

在地宮裡,秦王當然也帶著虎符,他地宮中的大軍有一萬人,當呼叫超過五千人馬時,必須動用虎符。

白起與王翦領命,來到村中,傳下令去,然後派人去另三個村子傳令,教所有軍士入夜時分,都到村外集合。

剛剛傳完令,有人來報,李敢等幾個人回來了,還揹著一個陌生人。

白起一愣,趕緊命李敢來見。不多時,李敢來了,身後是那四個和他一起去的軍士,果然李敢身後揹著一人,看身形還是個少年。

李敢將那少年放下,白起這才發現,少年人腿上受了傷,便問李敢:“這是何人?”李敢忙道:“這是小人在中途路上救下的一個孩子。”

白起一皺眉:“中途救下的,怎麼回事?為何不送他回家,卻背來咱們這裡?”李敢如實回稟:“這孩子受了傷,趴在河裡的一塊大石頭上,我救了他上岸,發現他腿上有很重的箭傷,可我一問他是哪裡人,這孩子居然說不知道。我問他叫什麼,他居然也不知道,這麼說吧,他眼下就是一個白痴……”

那少年突然冷笑:“誰是白痴?我知道我姓李,也記得所有背過的書,就是想不起自己的身世而已。”

李敢點頭:“對對,他脖子上有個長命鎖,上面刻著個李字。這才知道他姓李。”白起沉吟了一下:“這孩子讀過書,這樣吧,你送他去張相那裡,再派個人給他治傷,等他想起自己的身世了,再送他回去。咱們眼下有大事要辦。”

這個姓李的少年自然就是李信。他自辭別父母,到靈寶探親,一路上有兩個家僕跟著,按理說不會出事。但天有不測風雲,這天傍晚三個人錯過了宿頭,直到天色完全黑了,才找到一家野店住下。卻不料這家野店乃是黑店,店中暗藏著五六個強賊,殺人越貨。

到了後半夜,賊人開始行動,摸進屋子,將兩個家僕殺死,卻獨不見李信。原來他正好著了涼,鬧肚子,半夜去如廁,剛由茅廁出來,便聽到客房內動靜不對,隱隱傳出兩聲悶哼,他摸到窗根下細聽,這才知道住了黑店,兩個家僕已死。

李信大驚,急忙翻牆而逃。

逃出不遠,後面賊人騎馬追來,李信爬山而走,賊人趕上來,張弓亂射,一枝箭正中李信大腿,李信腿一軟,從山上滾了下去,落到河裡。

幸好這條河水不太深,李信隨波而下,連撞帶淹,已經昏死過去,直到天明,他撞到一塊大石頭,頭部又遭重創,李信努力爬到石頭上,就再也沒有力氣了。

此時李敢等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