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人心如山 (第2/2頁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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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讓魈神先去吃胖仙童，而如今卻把所有的罪責怪到自己身上。

柳遠熙的心裡燃起了一把陰火，想起了剛剛眾人冷漠的眼神，他的眼神也變了，變得無情，變得釋然。

他丟下了剛剛撿到的幾根柴，舉著火把。

火把上的油布和木頭燒得噼啪作響，火苗狂舞著吞噬著周遭的黑暗，此刻四周盡是黑暗，唯獨他身處光明。

柳遠熙開始一步一步向著山上走去，他不是要去救胖仙童，因為他知道他已經死了。

他是感受到了身處世界的虛假和黑暗，自己的親人死了，除了自己和老管家沒人在意，胖仙童更可憐，他死了沒有一個人在意。

這世界何其冷漠，何其無情，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。而這人們，也如面前的山一般，被浸在黑暗中，冰冷且堅硬。

什麼狗屎魈神，什麼狗屎離境，他不懼。所以他想上山，想去林場外的離境，想弄清魈神和離境究竟是什麼狗屎東西，自己不懼死，難道還怕你們嗎？

心在咚咚咚地跳個不停，腳在窸窸窣窣地邁著步子，火在噼噼啪啪地燃燒著自己。

“少爺！”

身後傳來一聲蒼老而又無力的叫喊聲。

柳遠熙猛地回過神，轉過身，看見了那個有些佝僂的熟悉身影，是自己的管家。

柳遠熙終於完全清醒過來，奮力跑到老管家身邊，“堂叔”

堂叔----不是老管家是柳遠熙的堂叔，是老管家姓堂，名子仲，所以柳遠熙才叫老管家為堂叔。

堂叔抬頭看了看柳遠熙有些溼潤的眸子，笑了笑勸慰道：“傻孩子，我剛做好了飯菜就等你回來呢，今天開葷，釣了兩條魚，我們快回去吧。”

一老一少相互攙扶著往家裡走，然而他們都沒有注意到，在道路的盡頭，一直有一雙眼睛在暗中盯著這一切。

......

一間簡易的小木屋子裡，兩人對坐於一張方木桌前，桌子上只擺放著一方燭臺，兩碗菜和兩碗米飯。

一盤水煮青菜，一條蒸魚。

想起先前老管家說過釣上來兩條魚，柳遠熙下意識看向了身後臺子上供著的一尊泥塑像，那就是魈神，形似人，卻面目扭曲猙獰。

不出以外的，他在臺子上看見了另一條魚，那是獻祭給魈神的。

“少爺，吃飯吧。”

堂叔看少爺許久也不曾動筷，自己雖然餓，但也只有忍著。

柳遠熙注意到了堂叔是在等自己先動筷，於是象徵性地拿起筷子往自己嘴裡送了些米飯。

很自然的，堂叔也開動起來，他先是往自己碗裡夾了一筷子青菜，再是夾起一塊魚腹部最好的肉，送到柳遠熙的碗中，然後就自顧自吃了起來。

柳遠熙看著堂叔津津有味地吃著飯，沉默不語，許久之後才開口說了一句：“堂叔，我想離開這裡，離開稻香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