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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何遇!何遇!”城淵叫了我好幾聲,我才回過神。

先映入眼簾的是腳下黑色的沙土,像煤渣,但煤渣中還混雜了不少形態各異的碎石,上面被腐蝕出了許多氣孔。

我抬起頭,自已在一座山上,駐足於一個接近45度的陡坡一一沒有雙手能借力的地方,全是鬆軟的沙土,一腳踩下去,沒法踩實。角度不對整個人就會跟著沙子往下滑。

城淵和邢白跟在我身後。所有人都穿著亮色的衝鋒衣、登山鞋。城淵雙手握了一對登山杖,像個蒼蠅一樣飛舞在邢白四周,眼睛緊緊粘著那個快要不惑之年的領導,生怕邢白出意外。

所以,我們三個人現在是在登山?

我,一個刑偵隊長,我身後,兩個坐辦公室的大領導。

我完全忘了在此之前發生了什麼,沒有一點印象。但我知道面前這兩個人是何方神聖,也知道自已為什麼會與他們有所聯絡。

城淵還在瞻前顧後,努力幫邢白探著前方的路面,邢白亦步亦趨,顯得有些緊張。他的白髮整齊地往後梳,正經人的模樣。

某個間隙,城淵才對我說:“走慢點,何遇,沒看到領導還在後面嗎?”

我心中冷笑了一下。

但我還是從善如流,放慢了腳步。這時認真地看看周圍的山體走向和岩石構造,才發現腳下的全部都是被岩漿侵蝕過的玄武岩。這種有小氣孔的石頭,被統稱為岩漿岩。

山不崎嶇,被看上去很光滑的幾道山脊線圍了起來。這些山

坡雖然角度陡,但不至於難爬。

照這個勢頭走下去,我們應該是在往山頂走。

山頂有什麼?有火山口嗎?想到這裡,我微不可察地驚訝了一下,我們三個,有所聯絡,但又勢不兩立的兩派人,是怎麼會聚到一起爬山?

這是在搞什麼?腐敗勢力團建嗎?

城淵天性多疑,我無法直接開門見山問這些問題,只能在很明顯了,但還是接下來的時間裡慢慢套話。

邢白累得大喘氣,陡坡行走讓腳腕只能保持同一種姿勢,從側面看,會感覺人一直在用後腳跟走路,時間久了會很痛。

邢白揮揮手,讓城淵攙扶住他,他轉了個身,面朝山下,讓腳腕換了個角度支撐身體,這種角度約等於繃直腳背,踮起腳尖。

他太累了,手捂著右腹,深深地呼吸。

我淡淡地瞟了他一眼,這種有氧運動導致的右腹痛,通常是因為平常缺乏鍛鍊。所以到底是什麼,才讓快六十歲的大領導親自到場,爬一座莫名其妙的火山?

城淵從揹包裡拿出水壺,擰開,雙手捧著,遞給邢白。邢白狠狠灌下去幾口,但又沒有全部喝下去,心中考量著剩下約莫半壺,又遞回去,塞進城淵的懷裡。

邢白慈祥地笑笑,說:“小城啊,別總顧著我了,你自已也得留一點。”

我也轉身站在坡上,看他們一老一小來回推搡,客氣的不得了。趁這時候,我摸了摸自已衝鋒衣口袋,翻了翻揹包,大概清點了一下身上的物件。

水壺、乾糧、手機、摺疊登山杖,還有一口小鍋、打火石,以及一把手槍。

看到槍的時候我愣了一下。

我不動聲色把手伸進包裡,摸了摸那把槍,又掂了幾下。大機率是真槍了,但重量不對,彈夾裡沒子彈。

這一切都太奇怪了。

我拉上拉鍊重新背上包,調整姿勢讓自已可以更舒服地站在陡坡上。這時城淵擼起衝鋒衣的袖子,看了看錶,說:“我們現在在海拔一千九百米的地方,爬了一半了。”

這話不只是在對他的領導說,也是在對我說。

海拔一千九,朝遠處眺望,我們早已在雲海之上了,紫外線熱辣辣地照在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