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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婚事不成了?為什麼?”

“爹上回見我,不是說要答應嗎?”

聽到繼母的話,石霄月一怔,猛然抬起臉來,急急問著。

“嗯?”南翁郡主沉聲,淺淺揚著眉頭。

不怒自威。

石霄月嚇得縮下脖子,半晌,小聲道:“母親恕罪,女兒失禮了。”

“你也是個大家姑娘,一驚一乍的,像什麼樣子?”南翁郡主冷聲,不鹹不淡的斥著,“規矩人家的婢女,都不會像你這樣。”

石霄月彷彿羞愧的垂頭,既沒惱,也沒哭。

自她從圓寺壇回到齊國公府,南翁郡主這樣不輕不重的訓斥,她差不多天天都挨,剛開始會難過,會哭訴。

如今,已成平常。

捱罵挨的臉皮都厚了呢。

“母親,爹怎麼突然反悔了?”

罵都捱了,事沒問成,不是虧了?

石霄月接著問。

幸而,南翁郡主找她來,就是為了婚事,斥了兩句出完氣,便道:“你爹忠心向上,咱們齊國公府是全心全意,跟著萬歲爺的,寧國公府的世子,看著是不錯,終歸……”

是太子黨。

當今萬歲爺偏愛曲貴妃和燕王,後宮裡,曲貴妃能跟宋皇后較勁,因為什麼狗屁的‘皇家祭典規矩’,太子都離開東宮,住到臣子家了。

真是可笑。

哪朝哪代,聽過皇家祭典,要太子避讓呢?

燕王之勢,可見一斑。

只是,太子也不示弱,五年前,他曾跟承恩公血戰邊關,保家衛國,得軍隊之心,又幾次巡視南方,盡得士人們之意。

太子和燕王之爭,如火如荼。

齊國公數次思量,不想摻和進來,乾脆拒了寧國公府的提親。

但這些不需要石霄月知道。

“你臉上有胎記,天生相貌醜陋,性子又懦弱,你爹說,你擔不起一府宗婦的重任!”南翁郡主輕飄飄地貶低繼女,冷聲道:“人家寧國公府看在你爹的面子上提前了,但是,咱們家也得有自知之明。”

“你這樣的品貌,嫁到門當戶對的人家,就是結仇了。”

石霄月咬了咬唇,頭垂得更低了。

南翁郡主眼裡閃過笑意,揚聲道:“你爹思之又思,不願害人家,所以,日後你記著,少跟寧國公府的人接觸,免得兩相尷尬。”

“記住了嗎?”

石霄月蹙了蹙眉,沒有說話。

南翁郡主眉眼垂下,高聲問,“說話啊?啞巴了,記住了嗎?”

石霄月一顫,聲音微微帶哽,“女,女兒記得了。”

“笨頭笨腦的,連話都聽不懂了。”南翁郡主嗤聲,無趣揮手,“行了,今兒喚你來,就是為了這事兒。”

“既知道了,你就退下吧。”

“是!”石霄月應聲,福了一禮,轉身退下。

奶嬤嬤看著她掀簾子而去,老臉板了板,湊到南翁郡主跟前,“郡主,今兒大姑娘倒是話多,還敢質問您了?”

“老奴聽說,她最近跟寧國公府一個婢子走得挺近的,您說,她是不是私下琢磨用婚事,呃……”

翻身?

自家郡主娘娘嫁進齊國公府後,就把石霄月打發到圓壇寺,直到前幾個月才接回來。

離府避親十幾年,孤冷坐佛前?

如此行事,石霄月又不是菩薩,怎麼可能不恨呢?

“她要是絕色的,我倒擔心兩分,長得跟條癩皮狗似的,誰能入得了眼,愛慕權貴的,都未必能看上她,你還怕她能得個‘貴婿’,找我麻煩不成?”南翁郡主嗤笑,渾然不當回事,“嬤嬤,我可是當朝郡主,國公夫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