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寧國公府是個五進的大院子。

正院位於後宅正中,榮喜院則是位於西北之位。

後院跟前院有二門隔著,晚間,想要開啟二門,從前院的正門、側門、旁門而出,必要驚動很多人。

宋氏生柳文柏是在半夜,柳長安問過養父,那夜,沒有人開二門。

想把孩子偷抱出去,就得從後院的兩個角門進出。

西角門挨著姬妾院,夜晚時分,也常有人走動,不夠安全。

所以,偷換孩子,應該是走的東角門。

柳長安一直偷偷打聽著,宋氏生產那晚,東角門的守門人是誰?

“胡伯伯~”

東角門的門房處,柳長安對著面前,花白鬍子,渺了一目的老頭兒,斂身握拳,“您說的,可說是真的?”

“長安姑娘,老朽都快八十了,全家就一個小孫孫,你能帶他進夫人院裡伺候,是老朽的恩人。”

“老朽哪會騙你?”

胡老頭佝僂著背,點頭哈腰道:“夫人生產那天晚上,確實有人拿著國公爺的手牌開啟了東角門。”

“那人沒坐馬車,披著個斗篷,看不清楚頭臉,手裡提著個籃子,裡面是個嬰孩。”

“你怎麼知道?”柳長安心裡一緊。

胡老頭耷拉著腦袋,聲音發啞,“那晚上有風,吹起了蓋著籃子的布,我看見了露出襁褓外的一條小孩兒胳膊。”

“後來呢,那人回來了嗎?”柳長安沉聲。

胡老頭也不抬頭,“回來了,也帶著那個籃子,可是襁褓的顏色不一樣了。”

柳長安的眼尾,狠狠一跳。

心臟‘咯噎咯噎’地跳,她緩了好半天,緩緩吐出口氣,“那個抱著孩子的人,胡伯伯真的沒看清是誰嗎?”

“這~”

胡老頭蒼老眼神怔著,呆呆看向前方。

那天晚上守門的,其實是他的兒子,他能知道這些,是因為兒子偷懶,想讓他代替守夜,他到了地方,正好撞見兒子替斗篷男人開門,他心裡覺得不對,沒敢上前,偷偷躲在樹後,看到這些。

後來,沒幾個月,他兒子被調到城外莊子,遇見流民死了,府裡給他家體恤銀子,兒媳婦帶著銀子改嫁府裡管事,跟著丈夫去了南邊店鋪,女兒和女婿也被調走了。

府裡就剩他個孤老頭子,帶著小孫孫守著。

他瞎了一隻眼,又這麼大年紀,裝成糊塗了,到沒人調動他,可是,想想死了的兒子和至今沒差事的小孫孫~

眼前的姑娘是這些年,唯一來問這個事的,她是夫人院裡的大丫鬟,父母都是夫人的心腹陪房……

胡老頭咬了咬僅存的牙,含糊道:“風吹起那人的斗篷,我看見他穿著紫色官靴~”

大夏以朱紫為尊,不得爵位者,不能著紫。

官靴,身無官職者,買都沒地買去。

那晚,抱著孩子離開的人,是柳國公本人。

他抱走的是宋氏剛剛生下的柳餘,換回來的,則是曲秋彤生的柳文柏。

柳長安幾乎斷定了,她看著胡老頭,卻沒多說什麼,只是把他的小孫孫帶走,託了容翠的門路,讓他在正院做了個跑腿的小廝。

胡老頭終歸只是虛言,她需要無可辯駁的鐵證,才能在宋氏面前,動搖她的‘親生子’。

柳長安不急,她靜靜的沉浮下來。

但,她不急,萊姨娘卻很急,眼睜睜看著柳長安在正院越來越得利,每天請安時,瞅著她和宋氏那張六成相擬的臉。

萊姨娘像是被火燒著,總有大難臨頭之念,卻又毫無辦法,就頻頻催促柳業。

柳業又問了夏木幾次。

本想冷一冷柳長安的夏木無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