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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文柏兩年前就知道,他是曲秋彤的兒子了,那,那他是以什麼樣的心情面對宋氏,享受她的母愛,口口聲聲稱呼她‘母親’呢?

他對宋氏的頂撞、不屑、鄙視,是少年傲氣,受不了斥責,還是根本就知道,她不是自己的親孃,所以,肆意羞辱傷害?

“嘔!”

柳長安面容變白,捂唇作起嘔來。

“哎喲,你這是怎麼了?”劉草燈嚇了一跳,趕緊來扶她。

柳長安握住她的手腕,喘息著壓住翻騰的胃,她杏眸冷到至極,“就是突然有些噁心罷了。”

“沒有大礙。”

“哦~”劉草燈遲疑,上下打量她。

看臉色,不像沒事啊。

柳長安任由她看,語氣平靜,“你還有什麼別的訊息嗎?”

劉草燈搖頭。

她剛進積善堂,也就兜攬了世子爺的兩個心腹小廝,能打探到這些,也是竭盡全力了。

柳長安垂眸,思量片刻,叮囑道:“你多盯著點世子,如果他再要出城,就來找我。”

“行!”劉草燈應聲。

旋即,兩人各自離去。

幾天後,又是柳長安休沐的日子。

她回聚寧巷子,正好柳艾氏在家。

柳長安杏眸一亮,拖著養母坐下,“娘,我有件事,想跟你打聽打聽。”

“什麼事?”柳艾氏詢問。

柳長安,“就是,我聽說,夫人生世子爺的時候,府裡好像出了些變故,是什麼啊?”

她故意這麼問。

柳艾氏皺眉,茫然道:“變故?哪有什麼變故?”

“夫人頭胎生得挺順當,就用了半天功夫,沒廢多大事兒,反倒生清如小姐的時候大出血,哎……”

“夫人這身病啊,都是那時候落下的,養了十多年都沒好全,天一冷,就渾身骨頭縫兒疼。”

她是見過宋氏發病的,溫雅守禮,從不錯規矩的小姐,疼得滿床打滾,汗如雨下。

那場景,誰見誰不心疼?

“夫人的病怕冷嗎?”柳長安一怔,驀然想起前世,她被柳國公送到清風觀那天,寒冬臘月,皚皚大雪下了半宿,沒了行卜的腳踝。

她被綁著扔進馬車,趁夜運出城去,宋氏乍然得到訊息,鞋都沒顧上穿,光著腳追出來。

滿地的白雪,映出了雪淋淋的腳印。

她從車廂的門縫裡向外看,宋氏追著馬車,剛開始是跑,後來就變成了爬。

她以為,她是摔倒爬不起了,原來,是疼的嗎?

“夫人啊,為了生小姐,可是遭了大罪,但是,天下的母親,誰不是那樣呢?”柳艾氏嘆聲,“可惜啊,小姐不能憐恤夫人的辛苦,反倒,反倒……”

隨著老太太,作賤夫人呢。

夫人生的三個孩子,都跟討債的一樣。

柳長安目光盈盈,忍不住靠進了柳艾氏懷裡。

婦人生產,九死一生,照顧孩子,更是艱難,養母也生了旺兒和三喜,也把她們姐弟撫養成人。

“娘,您真的辛苦了。”她輕聲。

柳艾氏微愣,眼神驀然變得溫柔,伸出佈滿厚繭的大手,輕輕撫摸著女兒的頭,她道:“辛苦什麼,都是應該的。”

“娘有你們三個好孩子,看著你們,心裡就覺得滿足了。”

“娘!”柳長安垂眸,靠著柳艾氏並不寬厚的肩膀,聞著她身上傳來的,淡淡飲煙氣息,心情安靜詳和。

好像,重生以來,腦子裡緊繃的那些弦兒,都鬆開了些。

任何艱難困苦都難不到她。

她的背後,有母親的雙手。

柳長安靜靜的靠著她,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