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田梗裡衝出來四個人,三男一女,男人膀大圓腰,做農人打扮,女的五十多歲,三角眼吊梢眉,血盆大口。

看見柳長安的瞬間,她先聲奪人的罵道:“哎啊,你個養漢老孃,俺家花二十兩銀子聘你進門,連個蛋都沒給俺們下呢,就跟野漢子跑了。”

“可憐你男人瘸在炕上,快跟俺們回去!”

她邊哭,邊上前去揪頭髮。

柳長安心臟狂跳,側頭避過她,沒顧上多看,轉身就跑,邊跑邊衝道邊的人喊,“那位挑菜的大叔,救救我,有柺子!”

有人要害她。

這是毋庸置疑。

至於害她的是誰?為什麼用這種方法,暫不去想,先逃脫出去,是最重要的。

“抱紅衣孩子,戴木蓮花釵的姐姐,扛鋤頭的大爺,你們幫幫我,有人當街騙拐婦孺了!”

她拼命向前跑,邊叫邊喊。

求救的時候,直接叫出周圍人的特徵,比胡喊來得有效。

果然,柳長安的聲音,驚動了附近的農人,尤其是被她點出來的幾位,已經慢慢向她靠近,有意無意,攔住了那三男一女的追趕。

“各位老少爺們,俺們不是柺子,而是前頭大王村的村民,那女子是俺弟弟的婆娘,前年剛娶的,俺弟弟進城務工摔壞了腿,她熬不住日子,跟野男人跑了!”

男人裡三十多歲,圓臉憨厚地擠過人群,沒強硬拉扯,而是嘆息,一副窩囊樣子地衝著柳長安喊:“弟妹啊,你跟俺們走吧,俺弟說了,他已經瘸了,不追究你的錯,你回去,他也跟你好好過日子。”

“天爺啊,俺兒子瘸了,兒媳婦跑了,讓俺咋活啊!”

刻薄面相的婆子,坐地上拍大腿開始哭。

周圍擠過來的農夫們面面相覷,樸實的老百姓,有些相信三男一女的‘唱唸做打’,小聲開始勸。

“跑啥啊?咋不能過安日子,大妹子,你跟你家裡人回去吧。”

“可不,都不追究你了,性子夠寬容了。”

“養漢老婆,管她做甚?”

“瘸了就瘸了,又不是死了,總能過日子的,原配夫妻,總比半路來得好!”

他們你一言,我一語地勸著。

柳長安臉上血色盡消,拳頭死死握著,掌心掐出血痕來,她知道,今日這局是衝著她來的。

是誰?

柳文柏?

柳文瑞?

柳清如?

萊姨娘?還是哪個自做主章,想替主子分憂的奴才?

不對,想那些沒用了,得先脫身,眼看著農人們信了幾個柺子的話,紛紛讓開,不想管閒事了,柳長安狠狠咬唇,壓下狂跳不安的心。

她一個彎腰,躲過來抓她的刻薄老婦,直接衝到挑著擔子的老農面前,毫不猶豫,直接把他的菜筐踢翻。

新鮮的小菜撒到黃土路上。

“哎,你這丫頭幹什麼?”擔菜老農驚聲大叫。

柳長安充耳不聞,抬腿朝菜葉踩去,兩腳全跺進泥裡,這不算完,踩完了菜,她反手又把一個婦人挑的雞蛋搶過來,扔地上摔碎了。

隨後,直接撲進玉米地裡,伸手去薅玉米杆兒。

她發下狠勁,玉米地被她連踢帶拽,禍害倒了一片。

“哎哎,這咋糟蹋東西呢,咋回事?”

“我的雞蛋啊!”

“我的菜。”

遭受損失的農人們憤怒的嚷著,沒了雞蛋的農婦,氣的都快來打柳長安了。

柳長安沒怕,氣喘吁吁蹲在玉米地裡,指著那四人道:“我是寧國公府裡伺候的人,他們就是柺子,他們編故事想拐我。”

“抓他們去衙門,我賠十倍的銀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