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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長安砸到溫泉旁的假山石上,身軀和石頭相撞,劇痛襲來,疼得她悶哼出聲。

溫泉旁櫻樹下,閃身出個身材壯碩的啞奴,他半跪地上,向蕭綽行禮後,伸手抓小雞崽似的去抓柳安長。

“殿下!奴婢被人冤枉,無意闖進,求殿下饒命。”柳長安顫聲,顧不得劇痛,飛快爬進溫泉。

死死抱住蕭綽的脖子。

啞奴愕然,沉默跪地。

蕭綽大手捏住她的下巴,目光落在她唇邊那顆胭脂痣上,玩味地道:“你是寧國公老夫人派來的?”

最近寧國公因戰事,屢屢被參,乞求他襄助,被他拒絕了。

所以是狗急跳牆了,使出這樣的招術?

投懷送抱,好歹送個嫡小姐,送個丫鬟,蔑視他嗎?

“倒是有幾分像她,寧國公府,孤的姨父……”

他輕笑,煙眸冷凝。

“揣測君心,該死!”

“你也是。”

“拉下去。”

啞奴膝行,凶神惡煞地拖住柳長安的腿。

“不,不要,太子殿下,奴婢不是老夫人派來的,奴婢就是寧國公府的粗使,奉命去大姑娘院裡送份例,遭她陷害,她下令打奴婢板子,奴婢太害怕了,慌不擇路逃到您這兒。”

“奴婢真是無心,求太子殿下饒恕。”

眼看要被拽出溫泉了,柳長安口中急急解釋,心裡拼命想著脫身之法。

“捱了打?被汙衊了?”蕭綽捏著柳長安的下巴,強迫她抬頭,看著她捱了嘴巴的紅腫臉頰和血肉模糊的指甲。

“好生可憐。”他蹙眉,彷彿憐惜,又在柳長安眼裡驀然冒出生的喜悅時,臉色一冷,“但跟孤有什麼關係?”

他也不叫啞奴了,大手直接掐住柳長安的脖子,緩緩收緊。

柳長安瞬間窒息,臉色漲紅的掙扎起來。

溫泉水被她手腳拍打的翻騰起來,撲到蕭綽赤裸的胸膛和俊美臉龐上。

他在笑。

果然是殺人如麻,喜怒無常的暴君!

她,她要死了嗎?

逃過了毀容爛臉,卻逃不過被活活掐死?

為什麼啊?

憑什麼啊?

柳長安絕望掙扎著,腦海裡模糊地回憶起前世。

養父母是寧國府的家生子,十六年前,從宴河邊撿回凍得奄奄一息的她,如珠如寶的把她養到十六歲,才捨得她進府當差,誰知,做了不到兩個月,就被柳清如打爛了臉。

她怕死了,養父養母心疼她,把她留在家裡,小家碧玉般養著。

誰知剛過幾天,府裡突然說她養父母手腳不乾淨,刺字斷指發賣,大弟弟去喊冤,捱了一百板子,生生被打殘廢,小妹妹被罰去洗衣房,寒冬裡,就著冰涼刺骨的水洗衣服。

她被指派倒夜香。

三年,兄妹三人抱團苦熬三年,管事突然把她帶到府裡歌姬們住的玲瓏閣,她懵著伺候了半個月,國公夫人來了,抱著她痛哭,口口聲聲喊她,“我苦命的女兒啊!”

夫人說:她是寧國公府的大小姐。

柳清如是萊姨娘生的庶出。

她們同年同月同日生,偏偏,國公夫人生產那時,有個奶嬤嬤使壞,把柳清如抱給夫人,而她,則被那嬤嬤扔進河裡,本想把她淹死。

是養父養母救下她,把她養大了。

“找回來就好了,孩子,娘一定補償你。”國公夫人泣不成聲。

柳長安想想被賣的養父母,想想弟弟妹妹們。

補償?

怎麼補償?

她都家破人亡了。

她麻木的放下夜香桶,跟著國公夫人走了,做